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最近有多少次是这样醒来的了,耳畔只能听到油锅“滋滋滋”的声响和用刀切菜时“噔噔噔”的声音。
有点不情愿地睁开眼,是个不太大的公寓,而且和记忆中我借住凝的公寓的房间不同。我,回来了吗?从那个世界回来了吗?
不,这里同样不是我在那个世界的房间。
很快,凝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穿着白色的衬衫和米黄色的短袖毛衫,领子上打着格子图案的蝴蝶结,穿着的短裙也是格子的,让人眼前一亮的打扮。
“再不起来的话,上学就要迟到了哦?”
上学?
“什么啊,我回到原来世界了吗?怎么要上学啊。”我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这里还是我身为管理员的世界啦,你先起来,详细的情况我慢慢说。”
有些期望的心情又泡汤了。石秋和石雅的事情还残留在我的记忆中,不管是他们的微笑,他们的哭泣,以及他们为了彼此的心,我都还清楚的记得。我有些明白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了,事实上想到这件事我的心并不好受。
现在也只有先起床了,枕边放着和凝身上穿着的同款的校服,唯一的不同就是短裙换成了黑色的长裤,蝴蝶结换成了领带。
“好吧,到底是什么事情呢?”我来到了餐桌前,根据刚才的声响我猜凝已经做好了早饭。
“世界,变得不一样了,你不觉得这间屋子不是原来的那间了吗?”
“这点,我发现了。不过世界变得不一样了是什么意思?”
“你出色地完成了第一个任务,所以现在我们要帮助的人转变了。因为帮助者的转变所以世界随之而改变,如果所有人都在同一个城市不觉得很奇怪吗?”
“也就是说要开始第二个任务了吗?石秋他们姐弟两个的人给我的冲击还没平息呢。”
“凑很厉害啊,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会做的这么完美。”
不知不觉这个世界又只剩下我和凝两个人了,前几天乐队们的音乐声还是那么的怀念。
“因为要构建羁绊,我们要去体验校园生活了哦。”
因为已经经历过一次了,这次的并没有什么疑惑了。话说我在原来的世界也是像这样上学的吗?看情况我也差不多应该是高二的学生了。
跟着凝走在街道上,这个世界果然变得不同了,不管是街道,还是房屋,甚至是整个城市的格调都发生了改变。
“事情有些复杂,总之待会你什么都不用说,交给我就可以了,在旁边好好看着了解情况哦。”
这是凝对我提的唯一的要求。
路上可以看到不少和我们穿着同样校服的学生, 继续跟着凝走,我们来到了一个高中校园。
学校的外围的墙壁使用灰白色的瓷砖砌成的,学校的教学楼,图书馆,办公楼,食堂等等也全部都是白色的主色调。老实说,这个学校还挺好看的。
“向人!”
“早上好啊,凝弦,林凑。今天还是关系那么好,一起来上学啊。”
“啊,小冬也来了,真是的,多来来学校嘛。有凝弦姐姐在没有人会欺负你的。”
稍微介绍一下情况,我和凝弦快要到教学楼的时候看见了一个推着轮椅的男学生,轮椅上坐着一个女孩。根据凝的问候来看,那个男学生被称作“向人”,而那个女孩嘛,应该不是本名吧,凝很亲切地叫着“小冬”。
说到名字,那家伙刚说了什么?林凑?话说当时的确是考虑过给自己想一个姓的,但是之后一直在想着帮助石秋和石雅,倒是把这件事情忘了。姓林吗?凝这家伙意外的有取名字的天份呢,我很满意。
向人和小冬都是茶色的头发,不过向人的发色比起小冬要稍微浅一点。仅仅从刚才一句话就可以看出向人绝对是个开朗的人,语气很温和,感觉充满着暖暖的阳光。而且在看见我们的时候就一直保持着笑容,十分自然的笑容。抿起的嘴角并不觉得十分唐突反而很迷人,而且在早晨阳光的照射下,浅浅的茶色头发柔顺发亮。刘海被梳到了一边,头发也有仔细的打理,加上我们校服的短袖米黄色毛衫,超级阳光啊。
再想想自己早上照镜子时,镜中的自己。脸上困倦和疲惫暴露无遗,头发拧在了一块翘起,穿着这么正式的校服,反而显得我像一个不良少年一样。
为什么在这个世界遇到的每个人都比我帅……
而且还是次元的差距。
但是比起向人来说,小冬这个女孩还真是有一个相当适合她的名字啊。茶色头发的一部分系上了海蓝色的缎带在胸前分成了两束,剩余的部分披在了身后。如冬夜般深邃的瞳孔,和冬雪般白皙的皮肤,是一个不亚于凝的美人。但是除了这些还能感受的,应该是寒冷。是的,如冬天一般寒冷。明明是那么水灵的一双眼睛却没有任何的光芒,刘海盖住了半个额头显得十分阴沉。她用牙齿咬着嘴唇,看样子是对于我和凝两个人十分的不快。
无法靠近的少女,这样说有些不合适,应该说根本不想靠近。感觉被她美丽的双眼盯住,自己的身躯就会被冻成冰块。感觉想要走进她,自己的双脚就像被埋入厚厚的积雪一般无法动弹。在此期间,她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可是她脸上表现的却如同风雪一般冰冷无情,像是在诉说着不满,诉说着对这个世界的厌恶。
如果说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接近她,那么这个人无可厚非的是如太阳一般的向人。
“向人,要迟到了。”
“是呢。凝弦,林凑那我们先走了哦。”
在小冬的催促下,向人露出了有些抱歉的神情,推着轮椅上的小冬进入了教学楼内。
“主角吗?”
“没错,主角。那个男生叫叶向人,女生叫蓝冬。按照你的经验来说的话,向人就是石雅那样的存在,而真正的主角就是小冬。”
“那家伙,真是超恐怖啊。”
“我觉得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也没有关系哦。向人和小冬他们的家庭都十分的富有,父母都是在这一地块小有名气的商人,而且两家人曾合作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向人和小冬在儿时就已经认识了,在向人七岁那年,父母决定把他送去美国学习。离开的时间就定在那年向人过完七岁生日后第二天的下午,所以叶向人七岁的生日也是他向所有朋友的告别会。但是那次,有一个人没有来。”
“嗯?”
“蓝冬在来的途中遇到了车祸,那场车祸中司机死了,而蓝冬本人经过治疗保住了生命但是下半身瘫痪了。”
“这就是她坐轮椅和露出那样的表情的理由啊。”
“第二天向人没有去机场,他放弃了去美国的计划,来到了蓝冬的医院。从那以后向人就一直陪伴着蓝冬,但是蓝冬的情绪很激动,曾经一度想要去死。都被向人劝了回来,尽管这样,她仍然只喜欢一个人待在自己的房间,不喜欢与其他人交谈,能够接触她的只有向人而已。”
“封闭自己内心的少女吗?如果是开导她的话还是很容易的吧。其实不用做那么多余的事情也没关系吧,重要的人一个也就够了,向人和小冬的故事很有恋爱的感觉哦。”
“我刚才说过的吧,向人是石雅那样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
“没错,真实世界的向人已经死了。”
在凝把一切都告诉我之后,我一时忘记了呼吸了,一种战栗的感觉比起石秋的那时候来的更加浓烈。
石秋是已经完成了自己梦想的天才,他只是因为失去了最亲爱的姐姐而找不到自己努力的方向以及懊悔——对没有能再见姐姐一面的懊悔。但是石秋还有乐队的伙伴,而小冬她除了向人什么也没有。
连用双脚站在这个世界的能力都没有。
“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时机到了就会告诉你的。你先不要那么紧张,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能接近小冬。
“这样啊。”我的心情仍然无法平复,在背着石雅的时候,我曾明白这就是这个世界存在的理由,也是我存在的理由。帮助这些人找到他们原有的方向,如此简单的一件事情,实际上背负起来的重量,是很沉重的。
“这次不仅仅是我和凑哦,还有向人,我们是3个人一起战斗。”
“什么意思?”
“向人和石雅一样,都是被神大人召到这个世界的灵魂。不同的是,向人有他生前的全部记忆,也知道他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因为石雅很脆弱,她仅仅是为了消除石秋心中的悔恨以及鼓励他存在的。但是这次的情况复杂很多,比起失去下半身的自由,失去向人对于小冬来说是更加无法接受的事情,更何况两者都失去的现在,她是没有活下去的勇气的。神大人,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事情的。而且向人他是个很优秀的人,所以他会帮助我们的。”
凝转过身来露出了一个让我安心的笑容。
“走了哦。”
跟着凝的步伐来到了三楼,我有些好奇地探知着周围的一切,最后在牌子上印有“高二(3)班”字样的房间门口停下了脚步。
干净的教室,嬉闹的同学,笔尖摩擦书本传来的声音,这种感觉十分的熟悉。我觉得在那个世界中我一定是在这个名为校园的地方收获了什么珍贵的东西,因为虽然没有记忆,但是遇到一些特别的事物我都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有些让心绞痛,不停出冷汗,但又有些,会让我释放名为快乐的激素,不自觉得笑了起来。
上了一上午的课,奇怪的是感觉老师讲授的内容全部都能够理解,是因为我是个天才还是本来就学过这些呢?不清楚,不过我觉得事实更偏向于后者。这些知识就如同本身就认识的汉字一般,想要运用的时候就能够回忆起来。
午休的时候,向人来到了我的教室,帅气的容貌似乎让班上除了凝之外的所有女生都发狂了起来,在我和向人一起走出教室之后,沸腾的气氛又重归平静。
但是能在门外听到一些抱怨的声音。
“什么啊,我还以为向人是来找我的呢。”
“可是真的好帅啊,结果叫的是林凑真是太意外了。”
基本就是这样一类的话。
不过也有特别的,说我们俩个BL去幽会的你站出来,我保证不打你。
因为是午休时间所以来到了学校的食堂,在点完各自的午餐找到位子坐好后,向人先发话了。
“事情要从哪里说起好呢?”
本来准备说出些什么的向人又开始困惑着,皱起了眉头。
“首先我死了哦,然后因为小冬的关系我被名为神的人叫到了这个世界。”
“这些我已经听凝说了哦。”
“今天是星期二,我是在下个星期一的时候死的,似乎是这样。”
“好了,不要总是把话题套在你的死身上,说说解决的办法吧。”
“办法很简单,既然我死了的话,找另外一个人代替我照顾小冬就可以了。”
“喂,话不是这么说的吧。”看着向人一脸笑容地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我生气地站起身,还差点把自己的午餐打翻。
“是啊,我也明白自己对小冬来说很重要。”
“那么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死了啊。独自一个人对小冬来说太残酷了,我陪着小冬很多年却没有做到让她拥有一个人生活下去的信心。至少要慢慢来嘛,林凑你是那个世界的人会回到那个世界去的吧,我希望把这件事情交给你,我希望你能教会小冬一个人生活下去的方式。因为你和我不一样,你的心里对小冬是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情感的。”
总是笑着的向人,这次的声音有些哽咽。既然这样也没有办法了。
“可是她那副样子,我要怎么才能接近她啊。”
“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只要你答应我了,这些事情都是小问题。今天下午的体育课是整个高二年级一起上的,但是小冬肯定是无法参加的这你肯定明白,在那个时候接触她就可以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跟她说什么好呢。无缘无故地突然接近她,会被一脸嫌弃地赶走的吧。”
“你只要对她说‘我喜欢你’你就可以了,虽然外表看上去很冷,但是小冬是个内心很柔软的女孩子。这是我和小冬长期相处以来得到的答案,如果是喜欢的人,想要接近也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什么没有问题啊,有很大的问题啊。”
“嗯?为什么?”
“我也说不出,反正我不会做的。”
“那么就这样吧,我期待你的表现哦,林凑同学。”
自己的午餐一口都没有尝过,抛下这种麻烦的事情后向人就离开了学生餐厅。
那么怎么办呢?对那种从来都不认识的女孩子说喜欢什么的,真是让人头疼啊。
叶向人那个混蛋,总之先把他买的午餐吃了,嗯嗯!就算是这个幻想中的世界,饥饿感却是真是的啊,填饱肚子再执行任务也没什么错吧。
总之最后我还是像向人说的那样做了,整个高二年级似乎有4个班,虽然操场很大,但是上百号人站在一块地方就显得十分拥挤了。不过也仅仅只是在操场上做做热身运动的程度而已,自由活动的时候操场上的人被篮球场和羽毛球场两个地点分流了。
向人似乎一直留在操场上,应该是要监视这边的情况吧。
当然也有一些不爱运动的学生,在操场一旁绿化草地的树荫下休息,蓝冬就是其中的一个。
在课前我就向那个满身肌肉的体育老师用腿痛的理由请好了假,在纠结了一会后还是趁着自由活动的时间来到了蓝冬那里。
蓝冬的表情比起早上没有丝毫的变化,我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有事吗?”
哎呀呀被发现了呢,名为第六感的东西吗?
“额,那……那个…“
“反正又是向人叫你来的吧。”
“诶?已经猜到了吗?”
“向人帮我找的朋友,你是第26个。”
“还真是惊人的数量。”
一开始就被看穿了,我还怎么将谈话进行下去。叶向人,既然你在看这边,你倒是教教我啊,还有目光太可疑。
“明明我只要向人一个就够了,每次都做这种多余的事情。”
谈话没有继续下去,蓝冬带着点不屑与冰冷的声音,像千万根针刺激着我全身的毛孔,好丢脸啊。感觉被当做笨蛋看待了,但是这样就放弃任务的话就更蠢了。
我只能静静地坐在蓝冬的轮椅的旁边从侧面来观察蓝冬。细长的睫毛,黯淡无光却又带着神秘魅力的双眸,一直紧闭着感觉永远不会上扬的纤薄的嘴唇,所有的五官像是上等的零件由高技艺的机械师拼接一般完美无缺。如果说凝像一块永远散发着纯净光芒的水晶,石雅像是端正淑雅的美玉,那么蓝冬就是一块宝石。深蓝色的宝石,外表能够经由阳光的反射,让人看到舒适的蓝色光芒,而内在却深不见底,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如果不是这幅身体和这样烂透的性格,绝对会很受欢迎的。
话说向人单从外表来看,也感觉是个很优秀的人,但是实际上,我感觉有些腹黑。
在这样一个像是时刻把自己冰封在冰块中的女孩子的身旁待了大约5分钟,时间像是被她身上冷到极致的气息冻结一般,那气息甚至能够传到我的体内,冻结我的肺部让我说不出一句话,我已经败下阵来了。再这样下去,也不会有任何进展的……
不对,向人在注视了我们这里很久以后,看样子是终于觉得很无聊,或是对我失望了吧,参与到和自己同学的活动中去,仅仅10秒,他就像是扭伤了脚一般,坐在地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向人同学,我知道你想帮我但你这演技也太假了吧。
我有些好奇地看向蓝冬的方向,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此时却十分明显地显露出了担心与焦急,她不停地试着用力推动手轮圈,但是轮椅却没有任何的移动。话说轮椅前端的小车轮似乎是夹到绿化的草了,难怪她那纤细的胳膊连推动她自己的力量都没有。
怎么办?要帮帮她吗?向人是装的,这样告诉她也没有事情吧。不如说帮帮她反而还可能会遭到反击。
“不要你帮,我才没那么没用,垃圾滚开。”可能会被那个冰冷的女人用这样的话语赶走。
我就这样盯着蓝冬大约30秒左右,但是看着她不停努力的身姿和被汗水濡湿的那摄人心魄的容貌,身为一个处男是绝对不能继续忍心看下去的。
“要帮忙吗,帮你把夹住车轮的草拿开,手够不到但是推起来又很吃力吧。”我终于鼓起了勇气。
“不用了,稍微再多花一点力气就可以了。”
不是想象中那么强烈的语气,但是这样感觉无视我的话语对我处男心灵的杀伤力更大。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向人痛苦地倒在地上吗?”
“反正下课后还是能见到向人的,到时候再问情况就可以了。”
还真是有够聪明的女人呢,没办法了。我就暂时将我的羞耻心丢弃好了。
我蹲下身体,仔细地将卡住车轮的草拔出,然后走到了蓝冬的身后推动了轮椅。
“你干什么啊,不是说了不要你管嘛,烦死了。”
“就算你这么说对我也没有用啊,我可是向人想你推荐的朋友哦,这么置之不理的话,向人不会放过我的。”
蓝冬的声音突然停止了,是因为离开了绿荫有太阳照射的缘故吗,脸颊似乎有些发红。
“向人,没事吧。”
“没事哦,扭伤脚而已。”
“那就好了,小心一点嘛。”
对向人的温柔你倒是分一点给其他人啊,不要求多,就算分一点给我也行哦。
“只是今天似乎不能送你回家了,我自己一个人走路都很困扰呢。”
“所以就由这位林凑同学送小冬回家了,反正是我的朋友嘛。很可靠的人哦,没事的。”
因为是向人的话吗?蓝冬没有在第一时间表现出不满,只是双手放在膝盖上握紧了拳头而已。
“好吧,但是作为代价,我要这个人为我做三件事!”
蓝冬犹豫了一会之后,终于发话了。
“如果这三件事你都能完成,你就是我的朋友了哦。”
蓝冬回过头,将明澈的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那么第一件事情,请林凑同学和叶向人同学在这个操场上有那么多同学的情况下来个热吻吧。”
“纳尼!”我还真是吓了一跳,竟然和向人……
“小冬,这个要求实在是有点……”
向人似乎有点不太好意思提出抗议,但还是表现出了心里的不情愿,有些不知所措地挠着头。
“因为是向人自作自受所以也没有办法。先是为我带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朋友结果又莫名其妙的摔倒,然后还不想送我回家,真是气死我了。”
有些傲娇的话语,但是蓝冬却完全没有用傲娇的语气来说,是女王啊,从话语中透露出了想要把人折磨到死的杀意。
还有向人你的所有行为以及意图不是都被看穿了吗?
“怎么,不情愿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蓝冬笑了。原来你这家伙是会笑的啊,那就不要一直板着脸,笑起来相当好看啊。话说为什么只会在这种时候笑啊,我感觉到了恶意啊!
“林凑,我觉得也只有这么办了。”
向人轻易地就接受了这个无礼的要求,因为自己已经死了所以怎么样都无所谓吗?还是为了蓝冬即使做到了这步也没有关系?其实如果真那样做,将我和向人比较,比较吃亏的一方是向人吧。
可是我就是无法接受啊!
“林凑,你在等什么啊。你知道让小冬提出做朋友有多难吗?”
因为操场的大家都看着我们三人,所以向人似乎也有些焦急了起来。
既然我已经暂时地抛开羞耻心了,这个时候,就当做是事故处理了吧。
仅仅只要1秒,不0.5秒就可以了,我蹲在地上,靠近了坐着的向人。
向人的容貌并不是那么像女生,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娘炮,可是为什么我的脸颊会这么烫啊,比起和女生接吻什么的感觉更加难受,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了,还是不要被蓝冬看不起比较好。
事实上,也不允许我退缩了,因为向人已经抓住了我的肩膀将脸凑了过来。
我慌张地闭上眼睛,只要嘴唇一有触感我就立刻推开向人然后以最快的冲刺速度逃离操场。
但是想象中的令人心跳的BL场景并没有发生,让我庆幸的是当我闭上双眼后,一个声音的出现击溃了蓝冬的恶作剧。
“到此为止了。”
睁开双眼,站在我和向人的中间的是一脸怒气的管理员大人。
从我这个角度似乎能看到短裙下的处男们的圣物,竟然是黑白条纹!
“怎么了,凝弦?”
蓝冬仍然保持着笑容,将头侧了过来露出了很可爱的表情。
“向人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现在却让向人做这种事情。我不管你和向人是怎么想的,总之小凑不行!”
凝少见地露出了认真地表情,像是在守护自己最喜欢的布偶一样的女孩子的表情。
“是林凑自己要提出和我做朋友的哦。”
“凝弦……”
向人小声地嘀咕着。
为了让蓝冬能够在那个世界不再痛苦,这是必须的事情,是计划的一部分,虽然有些出人意料的展开,但我们不得不去做,向人似乎用眼神在传达着这些。身为管理员的凝应该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脸上仍然露出了不乐意。
突然凝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像是想到什么了的样子,但是脸颊很快又红了起来。
凝你不会也有这种爱好啊,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受不了,脸红什么啊!
但是凝却在我的面前蹲下,然后……
感受到凝的令人垂涎欲滴的柔软的嘴唇的触感时,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凝的美丽的面容离我好近。曾经在那个洒满月光的晚上,我胆怯着所想象的事情,在这刻变成了现实。
凝和我接吻了……
大约三秒左右都被这个事实震惊着,动弹不得,忘却了如何呼吸,想要扫视周围人的反应,但是目光却每次都集中在了凝的脸庞上。脑内空白,甚至忘记了去享受这些。
“喂!”
终于在意识变得清楚后,我将凝推开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身体向后倾去,笨拙地躺在地上。
“感觉怎么样啊,凑。”
“感觉糟透了。”
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以天空为背景的,凝的笑脸。
“怎么这样啊!”
“我感觉事情变得更糟了。”
“嘛嘛,总之就先这样吧,我先告辞了。”
喂喂!剩下的这些人怎么办!别走啊,凝大人!
那张笑脸伴随着急促的跑步声消失了,我坐起身子,如我想象中的一样,所有的人包括蓝冬和向人的下颚似乎已经张开很久了,我觉得他们在这大约10秒的时间内似乎一直都维持着这样的表情。
“向人,事情就先这样吧,我感觉我现在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拍了拍向人的肩膀,我也冲进了教学楼内。
下午的时光简直是糟透了,几乎所有高二年级的学生都冲进班里问我是不是在凝交往,发展到哪里之类的话。也有拿着铁棍的不良来找我,大骂着:“你竟然把我们的凝女神攻略了,这种人渣绝对不能存活在这个世上。”一类的话。不过凝的确是很美丽的女孩子,气质也很好,会有男生喜欢即使是NPC也是很正常的吧。
最后还被班主任叫去,跟我说早恋的坏处,真是麻烦啊。
伴随着太阳露出疲惫的脸庞落下山头以及古典音乐的放学铃声,在被染成红色的教学楼内我正在向人和蓝冬的班级门口等待着。因为他们似乎是这个学校学习相当好的精英,所以还有补课之类的。
既然是幻想中的世界,就不要再给苦逼的学生增添那么多负担了啊。
“啊,林凑。”
等待了一会后,跟着放学学生们的大部队,推着轮椅的向人也出来了,轮椅上那个凛冬的公主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很好看。
“小冬快说哦!”
蓝冬的表情有些扭曲,然后闭着眼,用手敲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对不起,林凑同学,今天胡闹的事情请不要在意。因为向人脚扭伤的关系,麻烦您送我回家,不好意思了。”
看着向人自信的笑容我很快就明白了一切。向人对于蓝冬有愧疚的心理,因为要参加他的生日派对,所以蓝冬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而蓝冬却又十分依赖向人,他们两人互相握有彼此的弱点。而这次是向人取得了上风,一定是以什么“今天太过分了,不去向林凑道歉就不理你哦。”这样的话逼着蓝冬对今天的胡闹道歉吧。
按照约定,虽然向人的家离蓝冬不是很远,但似乎居住的是别墅小区的关系,小区内相当大,所以就由我来代替向人送蓝冬回家。
话说蓝冬自己不是可以推轮椅回去吗?
“那个地方啊,道路相当宽敞,经常有开车的冒失鬼进出呢,小冬一个人的话太危险了,操纵轮椅又不是很方便。”
向人是这样回答我的。
坐上了学校附近的地铁,很快就来到了向人他们居住的小区。
一路上都是我推着轮椅而蓝冬一直没有正眼看过我,只是捏着自己裙子的下摆,露出了很不满的表情。
但是既没有说我的坏话,也没有反抗,一切应该都是向人在的关系啊。
而向人——我最挚爱的战友,终于在一进入小区就要暂时离开我了。剩下的路不会很长,但和这个凛冬公主相处,脚步都会像被冰封住一样迈得相当缓慢。
“为什么想要接近我呢?”
蓝冬的提问出乎意料,不过没有说我一直跟着她超恶心真是太好了。
“到底为什么呢?”
“虽然是我的任务,但是感觉向人太可怜了。”
“你……”
蓝冬的表情有些不对啊,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你也这么认为啊,被我这个又没用又容易发脾气又悲观的臭女人套住的向人很可怜啊,明明他不用那么内疚,可是还浪费了自己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还浪费了很多学习和深造的机会,明明向人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
蓝冬的声音渐渐有些颤抖,和我印象中的蓝冬完全不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哦,向人是自愿陪着你的,并不是因为内疚什么的,我觉得向人是喜欢你的,为喜欢的人付出一切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吧。”
一直都对我采取无视态度的蓝冬这次终于肯回过头看我了,染着红晕的脸颊,充盈着泪水的眼眶,一直戴着寒冷面具的冰之女王现在却显得楚楚动人。
“向人可怜是因为蓝冬你根本无法离开他啊,他无法对那样的你做出任何的劝告和批评,但是却从心里希望你能够坚强起来自己面对一切,这样矛盾着的向人,相当的可怜啊。”
我觉得在这个时候,一定要把自己和向人的心意传达给蓝冬,我成为蓝冬的朋友代替向人陪伴她只是一时的缓兵之计,而我本次任务的最终目的是——让蓝冬在没有向人的世界也能笑着活下去。
“这样啊,跟那群人不一样,你果然是个相当有趣的家伙呢。”
“诶?”
“已经到了哦,第一个任务和向人接吻,因为本来就是想只捉弄你的,虽然有凝弦同学搅局但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向人没有受到伤害所以我就勉强算你完成了吧。第二个任务,明天午休按照我明天给你的地图去一个书店给我买我想要的书籍,因为自己一个人没法去,向人又不会答应,所以拜托你了。”
我们的脚步停在了一幢红色别墅的旁边,在最后蓝冬也对我露出了微笑,依然是那个令人心动却又有些害怕的微笑。
之后如果用一句话来评价今天的话,绝对是——糟透了!
其一是昨天和凝接吻事件的余波还没有平息,直到我和凝上学的路上仍然还有人不停地来开我的玩笑。
但是平时凝遇到这种事情一定会大发雷霆的吧,这次却只是笑着挥了挥手,因为是自己引发的混乱吗?
但是那个时候,和凝接吻的时候,的确有种很热的感觉在胸口涌动,虽然脑子里一片空白,但是身体却对此做出了相当不得了的反应。
除了这点,我感觉更糟的就是,蓝冬交给我的任务。
她交给我的地图,似乎是自己绘制的,虽然是个女孩子,而且有着那样让处男们疯狂地纤细的玉指,但是画出来的画真是不可恭维,而且交通路线也写错了,让我乘上了相反的地铁,最后我顶着烈日不断地询问所找到的地点却是BL书籍的书店。
似乎是名为‘禁断庄园’的漫画书,果然蓝冬是有那方面的爱好吗?还真是看不来出,向人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情吧。
我开始有些明白,昨天她提出的相当无礼的要求在今天的我看来是十分合理的。
但是书店里到处都是女性的顾客,大家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我啊。我如坐针毡,感觉被无数个可怕的视线刺痛着。
这种感觉绝对不亚于去女性内衣的专卖店。
一个男人去内衣专卖店买胖次只是被人骂作变态而已,而来这种BL书的专卖店,我感觉的人格和性取向都被误会了。
终于在经历了这些之后,我冲到了蓝冬的教室,离午休时间的结束还剩下10分钟左右,如果不是我在路上不停奔跑着,一定来不及了吧。
但是在我气喘吁吁达到蓝冬教室的门口,想要责备她“捉弄我是不是很开心”一类的话的时候,我呆在了原地。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昨天蓝冬的话是什么意思。
“跟那群人不一样,你果然是个有趣的家伙。”
蓝冬笑着说出了这句话,因为我跟那群家伙——现在围在蓝冬身边凶神恶煞的女生们不一样。
“你这废人,明明向人是那么优秀的男生,为什么你要把他变成你的专属物。”
“你把我们的向人都夺走了!”
“请你以后不要再缠着向人同学了,我不管你的过去是怎样的,但是你这样赚取向人同学的怜悯的方式真的很恶心。”
所有的话语都传到了我的耳朵里,但却似乎没有传达给蓝冬。
蓝冬依然是坐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反抗,没有任何的辩驳只是坐着自己手上的事情。她总是喜欢对自己讨厌的事物做出无视的态度,这点我可以理解,但事实呢?蓝冬是因为习惯了这一切,还是一直在忍耐着呢?没有向人保护着的她,就是如此脆弱的一个人,没有行走的能力,没有生活的决心,没有着自信。
我的任务——让蓝冬在没有向人的世界中笑着活下去,是多么的困难啊。即使蓝冬在这个世界能获得向人的祝福,但是在那个世界中社会是多变的,她很有可能再次倒下。
“你也这么认为啊,被我这个又没用又容易发脾气又悲观的臭女人套住的向人很可怜啊……”
蓝冬她是哭着说出这句话的,看起来比任何人都不在乎一切的蓝冬,实际上却对一切都记在心中。
要帮助她,要成为她的伙伴。这是出于我本人的意愿,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那个世界。
涌现出这样的想法的我,冲进了教室中,冲进了那群女生和蓝冬之间。
“你们闹够了没有,蓝冬她很可怜的啊。”
在冲动与气愤的作用下,我能在第一时间说出的话语只有这句,虽然意外的没有说服力。
“你也被这个家伙迷住了吗?这种人又高傲又无礼,还是个没有任何用处的垃圾,仅仅只是靠着作为失败品的那双腿博取同情。”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敌方阵容的话语像炮弹一般接二连三地发射过来。
“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如果是向人来保护这个这家伙就算了,你这家伙没有必要吧。”
“你这家伙自我意识过剩吗?以为自己是英雄?虽然我也知道我们这种挑衅的做法不太对,但是对于这样可恶的女人来说简直是便宜她了。”
从我走进教室的那刻直到现在,蓝冬像是没有发现我一般,仍然一言不发。那群女生似乎也像是对一直持着无视态度的蓝冬失去了兴趣,将所有的火力宣泄到了我一个人的身上。
不过,蓝冬将我手中拿着的书抢去看了,应该是注意到了我吧。
虽然午休的时间,整个教室并没有很多人,但是面对这些话语我仍然感到十分的丢脸,再看看蓝冬的态度,我自己简直就是个笨蛋啊。可是,我明白的,蓝冬她的心中绝对不是这么想的,还是说昨天的眼泪都是假的呢?毕竟蓝冬很喜欢捉弄人啊。
不管了,总而言之用尽我一切的办法先保护好蓝冬。
“蓝冬可是很努力的啊,为什么你们就不能理解一点呢。”
“哈?”
“她自己也因为向人而自责着,想要不借助向人的帮助好好活下去。蓝冬和向人拥有着彼此最珍贵的东西,不了解他们的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啊。觉得向人很帅,于是调查了星座血型爱好吗?你们觉得干出这种跟踪狂的恶心举动就是了解?你们清楚向人那张笑脸下的真实想法吗?不知道这些,不知道他们两人的过去的话,就不要多嘴啊!”
我的声音正不受大脑控制变得越来越大,从内心迸发出的强烈的情感正促使我怒吼着。
“在你们看来我像个小丑,我也并不知道向人和蓝冬的什么,但是我至少要尝试去接近他们,而不是像你们一样在这里对这个可怜的女孩说三道四!你们说我是英雄?你们不觉得在这刻全世界所有拥有善良之心的人在你们面前都是英雄吗?”
教室里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注视着我,我感到了如针刺一般的视线不断向我投来,然后“啪”地一声,感觉后脑勺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转过身去蓝冬低着头,长长的原本遮住了额头的刘海这次下垂挡住了双眼,同那个时候的石雅一样的反应,让原本已经接受了那件事的我的心又揪了起来。我是不是那种经常惹女孩子哭的那种人的?说到底我只是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为什么总是会这样呢?
一直带着对一切都不屑的表情的蓝冬,这次却掩饰住了自己的悲伤,只是举起手用刚才手上拿着的书敲击了我的后脑勺,之后又一次“啪”地敲击了我的额头,没有用很大的力并不能说是疼痛。
“不要再说了。”但是似乎传达着这样的信息。
这件事情最后以回到教室的向人进行和解作为了结局,而放学后我又一次去了向人的教室,但是向人则是一脸不好意思地说着今天不用麻烦我送蓝冬回家了,之后又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小冬对我说了你的第三个任务,下个星期一参加她的生日派对,本来不愿意上学的小冬似乎因为你最近变得经常来学校了。你这家伙还不赖嘛,小冬已经认可你了,曾经只会在这种时候邀请我的小冬这次却破天荒的邀请了别人,有种女儿快要出嫁时的父亲的感觉呢?”向人用拳头打了一下我的肩膀,在夕阳照射着的脸上露出了相当满意的笑容,但是我很快意识到了一点。
“下个星期一,你说过是你死的日子。”
“没错,所以那个日子是决战的时候啊。”
没有再多的话语,向人收起了笑脸露出了落寞的表情离开了,没有告诉我更多的情况和他死去的理由。
但我所没有了解到的事情还是从凝的口中得知了。
“在蓝冬生日的那天,向人因为学生会的事情稍微留下来开了个会,而蓝冬的父母在国外出差,保姆则是去照顾摔断了腿的父亲请了3天假,本来是相当孤独的一天,但是蓝冬自己却相当开心。做好了自己会做的简单的料理,在提前买好的生日蛋糕上点上蜡烛,等待着向人,但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蓝冬睡着了,而融化了的蜡烛点燃了桌布,等到向人达到蓝冬的家中时,火势已经相当大了,没有多想的向人先拨打了火警又冲进了客厅,之后一边逃跑一边保护蓝冬的向人受了相当严重的烧伤,因为伤口感染最后死了,基本就是这样。”
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了向人的死亡,我突然觉得如果蓝冬不去得知真相的话比较好,因为这不是单单是失去向人了,简直就是自己亲手把向人杀了。
我的脚步有些沉重,而今天的我必须去面对这一切。今天是星期一,蓝冬请假了,对于周围的人以及向人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倒不如说她没有请假一直来上学才是怪事,听向人说是因为我的关系让我有些高兴。而我本来想让向人推掉学生会的事情阻止悲剧的发生……
但向人先是“你已经知道了吗?”露出了这样的表情,然后又摇了摇头。
和凝说的话一模一样:“没有自己的死的话,就毫无意义。这是蓝冬所面对的最大的挑战。”
而提早放学的我和凝也是在蓝冬家周围的咖啡店坐了半天,等待着向人,并没有提前过去。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始终充斥在我的心中,眼睁睁看着别人死去,我是接受不了的,我清楚的明白当时我多么怕靠在我背上的石雅露着笑容但心脏却停止了跳动。
那时的我什么都没做到甚至提出了让石雅冒着危险的馊主意,这次的我同样也是如此。
这么都做不到,什么也都不能做,只是等待着人们死去,等待着笑容消逝在这个我熟悉的世界,慢慢在我的心中抹去。真的好痛苦啊,做这种事情,凝也是如此吧。她在这个地方应该已经做过很多类似的事情了,并不是无情只是习惯了死亡吧。
我现在清楚的认识到,对于人类来说死亡是最无法面对但却无法躲避的绝望。
向人来了,脸上没有慌张的神色,是因为已经经历过这些吗?但我们仍然不敢怠慢,内心虽然沉重但脚步必须迈得飞快,不然蓝冬会烧死在家中的吧。
曾经和蓝冬一起只走过一次的路,曾经明明很短但因为蓝冬的话语让我觉得很长的一段路,此刻变得更加漫长,已经可以看到有烟飘出了。为什么周围这么多人却没有能关注到蓝冬的家中的呢?因为是别墅小区都是独立的一家人吗?因为这里的都是有钱人所以忙着自己的生意和金钱吗?这算什么啊,这个世界!如果有更多人来帮助他们的话,向人就不会死了啊!
不由得抱怨着的我,来到了最不想见到的地方,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双腿仍然在颤抖着,然后我跪下了,跪倒在了着火的红色房子中。
“因为拥有记忆,所以像演戏一样呢。”
伴随着我跪倒的声音,伴随着凝的话语,向人没有犹豫冲进了屋子里,生前他会这样做,即使是现在他也不会后悔吧,为了蓝冬去死,似乎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赎罪,他是这么想的吧。但是这个想法却伤害着蓝冬啊!比起失去双腿更加痛苦的,失去了向人,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向人……
但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到吗?不,我可以的,至少如果向人没有因为保护蓝冬受到伤的话,他是不会死的!
我明明害怕着,但是却有想要做些什么?为什么呢?
我很快清楚了答案,我不是害怕自己的死亡,而是害怕着那天的属于蓝冬和向人的悲剧在这里在我的面前再次上演。
曾经不屑地面对这个世界的生命的我,为什么就不可以不屑地面对自己的生命。
虽然石雅已经死了,当我当时的举动,当时的想当然,却差点又杀死了石雅。
“啊!”我冲进了火焰中,身后伴随的只有凝“凑!”的尖叫声。但是她没有跟来,真谢谢凝呢,明白了我的觉悟。
房子里面相当热,我真的很佩服向人能够有这样的决心,浑身被火焰焚烧的疼痛他也一定品尝过了吧,这次就换我来吧,保护向人,用我自己的身躯……
“你这家伙!”我很快就找到了在火海中蹒跚着的向人,一直有着笑脸的他在看到我的时候生气了,“你是看不起我吗?你觉得我会害怕死亡吗?为什么不顾及自己冲到这里来啊。”
“这个世界是存在于幻想中的,凝可以随便改变它,所以我不会有危险的,让我来保护你吧,有火烧到你我来把他扑灭,有着火的东西飞过来的话我来挡下他!”
“你这做事不经过大脑的家伙,你可是要我选中的要守护小冬的人啊,就算在这里可以,在那个真实的世界呢?如果你这么轻易的去死,让小冬怎么办啊!”
背着蓝冬的向人随着走得很艰难,但还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冲过了我的身边,然后又像脱力了一般,躺倒在了地上。
燃烧着火焰的橱柜,已经倒了下来,马上就要压在了两人的身上。
我向后退了一步,做出蓄力的姿势,正要跳跃的时候,周围的一切消失了,白色的空间,散落着回忆的碎片,和石秋一样那时候一样的情景。
虽然很多都是我知道的内容,但也有我不了解的。比如在向人的病房外泣不成声的蓝冬,甚至还有割开手腕自杀的情景,我不由得有点胆战心惊。失去向人的痛苦对于蓝冬来说,是如此的巨大。
而刚才似乎一直熟睡的蓝冬,现在却坐在地上,用着有些呆滞的表情看着周围的一切。
“十年前,我的生日,你因为我失去了自由。十年后,你的生日,我因为你付出了生命。”刚才在火光中满脸怒容如恶鬼一般的向人消失了,现在在纯白的空间中,向人又露出了标志性的笑脸。
话语说出后,蓝冬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扑向了身边的向人。而凝站在那两人的身后,眼神中透露着哀伤与温柔。
“你这家伙,我死都不能安心啊。看,还做出自杀这样的傻事,真是让我怎么办才好。”向人一边笑着一边流着眼泪抚摸着蓝冬茶色的长发。
与石秋和石雅的时候不一样,他们两人像是知道对方内心一般,一言不发,只是哭泣着。没有对彼此的未来的忠告,也没有对将要离别的悲伤的表达,没有歉意,没有悔意,没有大声的怒吼,只是紧紧相拥地哭泣着。
“不仅用自己的双腿夺去了向人的自由,还亲手杀了向人。我是不是很差劲,向人当初不救我,让我去死不就好了。没有向人的我,根本活不下去啊,比起那年整天躺在床上我更绝望啊。因为那个时候有向人给我讲笑话,陪我玩啊,而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啊”
“没这回事啊,小冬。这10年来,我陪在小冬的身边很开心啊,虽然一开始是出于愧疚但是之后我明白了,我是喜欢着小冬的,为了喜欢的人付出一切不是天经地义吗?再说了,如果你当初没有经历车祸弄成现在这样,我也不会死吧,是我自己的错误导致了自己的死亡,小冬却总是把这些放在心上,笨蛋啊。你的腿也是,其实不用内疚,我本来就准备成为你一生的双腿,不仅仅是十年,我想和小冬结婚啊,一直照顾着小冬。”
“向人,我……”
没有等蓝冬说完,向人的嘴唇堵上了蓝冬的嘴唇,一开始蓝冬吃惊地瞪着眼睛,但之后却又一脸幸福的闭上双眼,用手环住向人的脖子,任由泪水涌出,沉浸在了和向人的最后的接吻。
像是永远不能分离的两人,在将近30秒的接吻后分开了,因为时间不够了吧,虽然我觉得就这样变成光消失在这里也不错,但向人似乎有话要说。
“早就想试一次了,生前和小冬没有试过啊,连喜欢都没有传达到。小冬以后也请和那里的林凑先生一起做一次吧,他也会回到那个世界,是代替我陪伴着小冬的伙伴哦。”向人露出了恶作剧的笑容。
我虽然有些脸红地低着头,但是蓝冬这时却没有反感。
就我而言,朋友是一定会的,但是接吻什么的还是算了,虽然我是个处男。
“那么小冬,再见了。”
“谢谢你,向人。”
蓝冬的身体先消失了,但是同那时候不同向人并没有离开。
“那么之后,轮到你了,林凑!”
向人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而我的眼睛突然被人蒙上了,之后听到了带着哽咽的少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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